
庶民回忆: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 诗人顾城写过一幅字:“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人生在世,绝大部分平凡如蚁。然而这种弱小的卑微聚集起来也可以爆发强大的力量,这个说法与当前“草根”意思相近。 没有最低点,就没有最高点。因为人性的弱点多蚁性,我们才成为人而不是神。在如蚁的生命中不要丢掉善良与敬畏,我们也可以美好如神。正如我们在博客里说的那样:我们虽然很卑微,偶尔也偷偷的高尚一把。 一个外国电影里有这样一段情景:一个干坏事进了监狱的男人,在狱中和监狱长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正播放悬赏百万寻找救人英雄的新闻。男人对监狱长说,那个人就是自己。狱长给了他一个耳光,说,若你是英雄,那么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总统。可事实上,电视上寻找的英雄真的就是这个犯人,他救了很多人,却因偷了几张信用卡而锒铛入狱。在这个男人身上,卑微与美德并存,相互占领上风。个人把握上的偏差,形成了不相同的人生。 在青年点里,我们这些“生牤子”很迷茫。因为在学校受教育的时候,正好赶上那个的龌龊的时代,受社会上“打砸抢”的影响,我们的“少不更事”被绑在“向旧礼教冲击”的战车上,不是“停课闹革命”就是“开门办学”。 当时,学校里最遭殃的是教室玻璃,换上一茬砸碎一茬,整个学校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被我们戏称“开窗办学”。从学校转移到青年点,只是场景的变化,人性依然恶劣。 年轻的我们血气方刚、精力过剩、前途渺茫、无知无畏,自然成为“恶作剧”的主角。那时,制材车间经常打夜班,半夜下班的时候我们仰望天空,压抑感像火山的岩浆总想喷发。刚开始的时候是大声呼喊、高声唱歌,后来竟然“殃民”。 我们下班路过李冒家,那时他在商业经管自行车。在商品紧俏的年代,买一辆名牌自行车太难了,大家对他很“眼气”。开始的时候,我们路过他家时边敲门边喊:“帽子大哥,起夜了!”等屋里灯亮了,我们就跑开。时间长了人家不理睬我们,捣乱行为也跟着“升级”。不是推倒他家的柴火垛就是用铁丝把大门绑上。在冬天里在大门槛上大便,第二天把门冻住,他开不开门,要翻墙出来清理,后来他被逼的只好搬家了事。 最让人窒息的一件事,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一次下夜班走到铁路与公路的交叉路口时,看到一列空车皮甩在叉线里,我们便围上去给推到公路中央。万幸的是铁路上发现的早,没有酿成车祸。 “集体恶搞”的波澜中,我个人也涌出一朵浪花。一天在制材车间上夜班,半夜在休息室闲聊时,谈到有权有势的人走后门,推荐一些“大白薯“上了大学和张铁生交白卷的风波。我一时动情,在一块刨光的木板上,用红蜡笔写了“磨亮钢锹挖后门,请客送礼人托人,只要能把大学上,钱花多少没问题”的顺口溜,还在背面写了:“我要成为宇宙的主宰,我要控制地球”等疯言疯语。大家很感兴趣,相互传阅后随手丢弃了。 第二天被管库的捡起来,看后放到办公桌上。巧的是,被在厂里招生蹲点的局长和书记发现,他们很重视并汇报到区里。我被树立成反面典型,在全区的招生会上公开点名批评。 虽然没有入“文字狱”,可让我这个出身不好的青年魂飞魄散。事后深刻反省并写下一首诗歌《诗书留给秋风翻》警醒自己。诗云:“因诗成祸心自寒,孤独数载少开颜;泪结文字不面世,诗书留给秋风翻。” 许多事物深埋在岁月中,便成了尘土;有的东西深埋在岁月中,却成了琥珀。我的知青岁月,变成什么,是苦涩、是放浪、是颓废、是激昂、还是……?那段刻骨铭心的知青岁月,说成时间,她不是时间,说成空间,她更不是空间,她只能是我们青春遗落的地方。 我虽然很龌龊,可也有美如神的亮点。那时我化名李平写了一些“歌功颂德”的文字,可能当政发现我这个知青还有一些“吹捧”的政绩,对这个“反动言论”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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