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
难忘军旅
雪哨迎春
送嫁
这是件千真万确的事:大年廿八,一位姑娘出嫁,让一个哨所来送的战士们全都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哨所,就是新疆帕米尔高原上“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对面的5042哨所,与塔吉克斯坦毗邻,地处海拔4800米,是我军最高的边防值勤点之一。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就是在这里拍摄的。
这位姑娘,就是5042哨所山下那间卵石小屋中那户柯尔克孜族牧羊人的独生女热比古丽。她有一双褐色眼睛,白皮肤,颇富欧洲人的美。她爱笑,尤其是听到哨所里有人姓“牛”,“马”的时候，更是捂着嘴笑弯了腰。因为柯尔克孜人爱用太阳、英雄、鲜花之类的词给人命名，实在不明白汉族人竟愿意当“牛”做“马”。
热比古丽喜欢哨所里这群远离故土的毛头小伙。见了战士就拿出烤馕、烧好奶茶递过去。她脸上挂着深情的笑，一对小酒窝格外耐看。
战士们也喜欢热比古丽,巡逻经过卵石屋的时候,大家总特别精神,马儿也跑得飞快。
我在 5042 哨所,看到白色的泡沫塑料板墙上有圆珠笔写下的一首首献给热比古丽的诗:
“认识了她/却不了解她/又忘不掉她/像一首朦胧诗在我梦中飘撒。”
“一曲清亮的山歌/让行云驻足/一缕清幽的笛声/送来牧羊少女/当你纤巧的脚踩在戈壁上/我多想变成一缕空气围绕着你/因为我怕/怕狼把你叼去。”
5042哨所最高领导赵汉卿连长对我说:“要不是民族政策.我们都会爱上热比古丽的。你放心，所有这些诗都不会让她知道,是我们写给自己心灵的,是从灵魂中流泻出来的诉说。”
第二天,赵连长带着我和一个名叫牛随意的天水籍老兵，去拜访热比古丽的家。走进半山腰里那幢卵石砌成的房子,我眼前豁然一亮--真正的富丽堂皇。墙壁上全是彩色的挂毯,异域风格的古朴图案新奇得令人眼花缭乱。坑上也是黑底红花的毯子,真是处处生辉,那个红衣红裙红头巾红皮靴的十八九岁的女孩正用梭子在油光光的木制织机上织挂毯,果然是一副美女坯子,黑眼窝子白皙皮肤,一颦一笑百媚顿生。
连长拽着我给热比古丽和她母亲介绍。热比古丽认得牛随意,指着他说:“你,牛!”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热比古丽拿来清香的馕和烧开的奶茶,我们一边和她们扯家常,一边大喝大嚼起来。
告辞了。走出好远,卵石房顶还冒着亲切的炊烟,让人回味香烫的奶茶和美丽的少女。
后来(就是那个大年廿八),热比古丽出嫁了,嫁给塔什库尔干县城的一个小伙子。她离家去办喜事那天,哨所战士都来送,脸上都笑笑的。谁知接她的汽车刚开走，战士们都哭了,尤其是那个牛随意,简直就是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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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0 20:19:33
发表于 2024-11-21 10:5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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