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辑
描述世界
德国凝眸
瞻仰马克思故居
特利尔,这个城市因一度成为西罗马帝国的首都而成为西方世界的四大古都(还有是罗马、伊斯坦布尔即君士坦丁堡、亚历山大港)之一。当然也是德国土地上最古老的城市了。
特利尔现有10.5万人口,但在1600年前,这个西罗马的首都,已拥有8万人口。当然,这个数字指的是自由民,若加上不可统计的奴隶数字(很可能奴隶多于自由民),那么,当年的特利尔人口要比现在多。越经千百年,特利尔对于政治家和军事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个自称比罗马早建成1300年的城市,历经战争风云才于公元287年成为西罗马首都的。
然而，这个城市的黄金一页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罗马人为自己歌功颂德,而且一一铭记在历史上,使之永恒,于是城市无处不是巨石的建筑雕刻,如今虽然在大多数已经被岁月的烟尘吞噬了，可昭然屹立着的仍数不胜数。已承担了1850年的摩尔河两岸交通的古石桥,作为罗马帝国最大城门之一的尼格拉大门,被称作古罗马时期最大单间的帝国宫殿大礼堂,还有气概非凡的椭圆形露天大剧院和帝王公共温泉浴场,千百年来,都忠实地按照当年征服者的意愿,在炫耀着罗马特有的气势和风格。
历史绝不会精明地预见到,1818年,在这个千年来没落的罗马帝国古都,竟会诞生一个“叛逆之子”,他把人类历史的过去看得血红血红,却又把人类历史的未来看得鲜红鲜红,他就是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卡尔·马克思!
马克思故居坐落在特利尔繁华地带和摩尔河之间的一条僻静的大街上,是一幢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大门是深棕色的单扇木门，做工精致,油漆得很好,有精美的木纹。门旁墙上，钉有一块铜牌，最上面用德文刻着“卡尔·马克思故居纪念馆”;中间用德、英、中三种文字刻有每日开馆、闭馆时间;下面用德文刻着街道名称、门牌号码、文物保护标识。在临街两个窗户之间的墙壁上,镶有马克思浮雕头像。雕塑家巧妙地利用大理石的斜向纹理,将马克思头像雕刻成昂首迎头状,狂飚天降,风起云涌,独立前行,极具动感。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雕像,没人会留意这幢朴实的、典型的18世纪德国巴洛克式的民居。通常门紧闭着,像一户普通人家,不露出半点儿声色。
参观的人按一下门铃,门就自动打开。静得很。除了人们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吱吱声外,整个三层楼房内,只回荡着女管理员和她孩子的嘻笑声。偶尔见到三、两个参观者,在潜心阅读展览文字。这都是非常值得细细咀嚼的展品,不仅图文并茂地介绍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伟大人生,他们的友谊和贡献,而且介绍了与他们同时代的历史和人物。这儿,不仅收藏了许多马克思著作的初版本(其中就有我国当年解放出版社出版的《共产党宣言》的中译本),他的亲笔手稿、书信,还收藏了外国政府赠送的有关马克思的艺术品，有悬挂于二、三楼之间楼梯边的中国画家绘制的大型马克思油画像;也有1975年华国锋访问德国时赠送的绘有马克思头像的彩色瓷盘。
其实，这里不应该叫马克思故居，而应该叫马克思纪念馆。因为，这里找不到马克思的足迹。如今陈列在这里的家具，没有一种是原件，而是从特利尔市民中购买到的。1818年4月1日，卡尔·马克思之父一位犹太裔律师,租赁了这所住宅,5月4日马克思诞生于此。一年多以后，他的父亲以10年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了另一幢较小的桔红色的楼房。在那儿，卡尔·马克思-直住到1835年高中毕业。再后来，马克思离家读大学,革命、驱逐、流亡,漂泊终生,客死伦敦。
据马克思夫人燕妮的回忆文章。马克思被普鲁士政府驱逐出境后,一家人先后在比利时、法国、英国过着穷困潦倒的流亡生活。为了摆脱说不尽的窘迫,万般无奈之下,马克思曾两次回德国“弄钱”。第一次他回到了德国,却没有回特利尔,而是转道去了荷兰，去向舅舅借到了一些钱。第二次,他回到了故乡特利尔，来清理母亲的遗产,得到数目不大的一笔钱,回到伦敦，才使全家暂时摆脱了“债务和当铺等等的锁链”。从那次以后,马克思再没有回过家乡特利尔。想必,流亡中的马克思,对故乡的回忆是苦涩的。
特利尔到底没有改称为卡尔·马克思城。特利尔还是特利尔,这名字是从上古的当地部落称呼演变过来的。
……人们又站回到尼格拉大门,不但是为了瞧一眼那幢不偏不倚地朝着尼格拉大门的桔红色楼房-卡尔·马克思曾在这儿住过16年的真正的故居，也是为了通过这扇门,告别利尔。
原载《美食导报》1997年8月8日第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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