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唱着童谣长大! -- 小时候每到正月十五前后,都穿上新鲜的衣服,提着灯笼的从家里跑了出来,在白雪皑皑的北国大地上,象一群活跃在天地间的精灵!天越冷,雪越厚,我们就越高兴,欢跳着,笑闹着,互相比着谁的嗓门高,谁的大红灯笼俏,谁的鞭炮多又好……把压抑了一冬的活泼天性,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尽情地释放出来!把清越的童音纷扬在雪野里,把没有色彩的快乐肆放到松林中。那个热闹,那个痛快,真是秃笔难描! 玩累了,喊乏了,说不上跑到谁家,围着火盆磨噌大人给讲故事!这个时候,有一些老人心满意足地坐在火热的炕上,咪着眼睛摩挲着身边的老花猫,给孩子们讲述那些离奇古怪的故事。 我的邻居张大伯就是一个故事大王,他家自然成了我们天然的俱乐部。老人风趣,擅长顺口溜。给我们的童年补充了好多课堂上学不到的知识,现在回想起来,好象是昨天的事情! 老人总先讲“从前有一家子,上炕摸脚丫子…趣味开头,糊弄我们,实在抗不过了才讲一些故事或者童谣。每当故事会要散的时候,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他会讲到:“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缸,缸里有个盆,盆里有个碗,碗里有个勺,勺里有个豆,我吃了你馋了,我的故事讲完了!”逗得我们哈哈大笑,气得直揪他的胡子! 后来,他再糊弄我们,我们就一起喊:“老张 老张 骑马挎抢”!用老人教会我们的歌谣来回敬他。老人哈哈大笑起来骂道:“小兔崽子,真聪明,这招学的挺快!” 在依偎母亲的怀里的时候,逢年过节的时候,母亲就用思念故乡的情绪,给我唱着“想娘家”的歌谣:“拉大锯、扯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接闺女、换女婿,小外甥也要去,一巴掌打回去!”我听着世界上最美的歌谣,枕在温暖的胳膊弯里甜蜜的睡去! 邻居张大伯总逗我说:“小胖子,坐门墩,哭哭啼啼要媳妇,要媳妇,干什么,点灯儿,说话儿!生个胖小子”!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娶媳妇有啥好处,就是感觉很高兴的事情。人家都娶媳妇,我也要,有的时候还要娶贤惠能干的王大娘做媳妇那! 后来,小伙伴之间斗嘴也都使用上了这些风趣的有力量的歌谣。看到人家说悄悄话便说:“告诉话,烂嘴巴”或者“跟人学长白毛,撅着屁股让人挠”一类的语言。 对方会反击说:“蛤蟆蛤蟆气鼓,气到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杀猪,气死你的老姑!” 于是,小伙伴们像对山歌一样的交流起来。 “扯不扯,孙老得,孙不孙,李大宾,李不李,刷锅底,刷不刷,豆腐渣,豆腐豆,粳米干饭粉炖肉,姥姥来,吃个够,舅母来,啃骨头,表姐来,刷锅水,没喝够,还挨顿揍。” “眯眯眼上茶馆,喝人家茶打人家碗;” “大米饭炒鸡蛋,撑的王八可地转;” “小板凳,四条腿,我给奶奶嗑瓜子,奶奶朝我笑,不要奶奶抱;” “东西大道南北走,遇到一条人咬狗,捡起狗来砸石头,哎呦呦,石头把狗嘴咬一口;” “你老姨,花肚脐,大米干饭炖粘鱼;” “大脑袋,小细脖,干吃饭,不干活。” “中国的山中国的水,中国的**爱臭美,鹰钩鼻子蛤蟆嘴,艾克斯(X)脑袋罗圈腿;” “小猪官,哭咧咧,南边打水是你爹,你爹带个红缨帽,你妈穿个钩钩鞋。钩钩里,钩钩外,勾出一棵大白菜,又好吃,又好卖,下晚放屁真凉快。”…… 就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民间学来的词汇都叨登出来,用来回击对方。如果有其他人在场,还可能评价:“第一不好第二个好.第三个是个美国佬”!你说多么有趣味!这些语言在那个文化贫瘠的孩提时代,显得特别生动有力。成为生活中花椒面,点缀得童年生活色彩斑斓! 记得童年的我,总爱伸出小手捕捉起那宛在天地间织成一张如梦如幻的雨帘,聚到一起,说起那些带有一点理想色彩的童谣:“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让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 还有一些调皮的俏皮话:“下雨了、冒泡了,老头戴草帽了。”这些没有感情色彩的童谣就是应景而说的,后来读到一些有教育意义的童谣,才真正认识到童谣竟然如此美妙。比如《春雨》:“滴答,滴答,下小雨啦!种子说:‘下吧,下吧,我要发芽。’梨树说:‘下吧,下吧,我要开花。’麦苗说:‘下吧,下吧,我要长大。’孩子说:‘下吧,下吧,我要种瓜。’滴答,滴答,下小雨啦!”这些童谣,无论教育意义如何,不过通过反复的咏唱,帮助我们学习了语言,使我们的表达能力得到提高。 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做游戏的时候说的那些童谣:“小皮球驾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九八九九一百一”。 那少不更事的孩提时代,好象乘坐着记忆列车回到我的面前,让我忘记了时光流逝,甚至恍如昨日! 上学以后,语言丰富起来,可是伙伴们仍然经常使用这些童谣。比如: “一年级,小豆包,一打一窜高!二年级......;” “叫老师批评你,叫校长开除你,叫法官枪毙你;” “大班长,假积极,脑袋扣个西瓜皮,西瓜皮两半了,大班长掉蛋了”等等! 过年是我们最盼望的事情,可以穿新衣裳,吃年猪肉…。 这个时候大人就和我们念叨:“小孩,小孩你别谗,过了腊八就是年”!“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 还有那如同课程表一般的日程安排:“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卖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去拜年……” 还有好多对美好生活向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电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走路不小心,苹果碰了头;”“缝纫机带锁边的,自行车带冒烟儿,收音机带唱片儿”等等。 后期,一些“灰色儿歌”深得孩子们的喜爱。 比如“日照香炉烤鸭店,鸡鸭鱼肉在眼前,口水流得三千尺,一摸口袋没带钱;” “保证书、保证书,保证以后不读书。” “祝你一路顺风,半路掉坑,两腿一蹬,壮烈牺牲。” 还有把励志歌曲《真心英雄》唱成:“在我心中,老师最凶,晚上补课补到九十点钟;回到家里,老妈最凶,盯着作业从不放松;父母不在,老子最凶,拳打脚踢发泄一通。” 把流行歌曲《牵挂你的人是我》被改编成:“起得最早的人是我,睡得最晚的人是我,最辛苦的人是我、是我、还是我。” 诞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经典儿歌《一分钱》也被学生篡改:“我在马路边,捡到十元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叔叔拿着钱,买了一包烟。我生气地说,叔叔不要脸。”这些“灰色儿歌”隐藏孩子的微弱抗争,宣泄着孩子不被老师和家长理解的苦闷。 痞子童谣是孩子们对成人文化的一种“嫁接”,融入了社会上的一些流行元素,以戏谑的方式发泄不满情绪,或以变形的手法反映学校乃至社会上的许多不正常现象。
童谣,有韵味,有情调,是我们童年生活的好伙伴! 童谣,我童年的小摇车,我睡在美丽的童话里! 童谣,我记忆中的小雨,淅沥在遥远的思绪中! 童谣像孩子从幼年到童年的一道大餐,缺少了它,孩子就会患营养不良症,很难身心平衡地健康成长,缺少了它,我们的童年就是干瘪的沙漠,了无生机! 童谣是儿童的歌,应当是顺口的,有生活情趣的,给孩子们带来快乐的!它是孩子生活须臾不可分离的伴侣,是孩子心灵的雨露和精神的家园。没有童谣陪伴的童年是乏味的,寂寞的,枯萎的;有了童谣陪伴的童年生命,则是美妙的,多彩的,滋润的。 童谣,让我们的回忆有了幸福的分量!是我们一生里最早受到熏陶的启蒙文学!永远是我们生命的闪光点!我们这些“老顽童”还会唱着这些童谣,快活的“装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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