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问题小说·罪恶

上官月影

社会问题小说·罪恶
作者：月影


1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三字经》
    五月的北京，正是春夏之交的季节，风和日丽，阳光灿烂，到处都洋溢着晚春的气息，初夏的芳香已提前来临。街道两旁绿荫葱葱，路边花园百花齐放，各种车辆有秩序地行进着，上班族的、悠闲的人群在街道两边过往着。在过往的人流中，有个姑娘带着满脸的微笑，提着一些生活必备的行李走在街边的绿荫带上......
    她叫卓晓梦，本故事的主人公，时年二十六岁，刚刚在中国人民大学完成了六年的学业，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获得了经济学硕士学位。虽然在北京求学居住了六年，却没仔细地游览过北京，此时她走在北京的大街上，看着路边的高大建筑和街边的花园，对这个住在北京已经有六年的卓晓梦来说，一切都是那么地新鲜，她仰天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所培养她成长的中国人民大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卓晓梦，东南省福南市人，高山族。福南市是一个美丽的海边城市，和台湾省金门县隔海相望，这里气候宜人，海洋性的气候条件使这里的居民不知道什么是寒冬、什么是酷暑。福南市一年四季都是初夏和晚秋的季节，这里有丰富的热带果林，香蕉、菠萝、荔枝、木瓜、甜蔗随处可见，这里还有极其丰富的海产品，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卓晓梦天生丽质，有着日本影星山口百慧的容姿，一副娇容的病态美总是给人以伤感的感觉。她性格趋于内向，品学非常优秀，使得她的男同学对她望而怯步。在中国人民大学读书期间，许多同学都恋爱了，可卓晓梦就没有恋爱，不是她不可爱，是她太美丽太优秀了。不是没男同学喜欢她，是她的男同学在她面前没有了信心。这样的情景对作为还是学生的卓晓梦来说不是坏事情，因为这样，她免了许多男同学的追求，使得她可以安静地读书埋头于知识的海洋......
    卓晓梦平时喜欢穿高山族服装，高山族服装属保守型服装，白底蓝花中袖上衣，青色八分裤，裤腿比较大，这样的服装设计非常合适福南市海边渔民的劳作，衣服成边开门，衣服上的纽扣也是用布条纽成的，扣上纽扣后，脖子以下保护的非常严实。高山族服装看上去古朴、端庄。
    卓晓梦出生在一个渔民家庭，海边出生，海边成长。多数渔民的性格都是外向的，可她卓晓梦却偏偏内向，她天资聪慧，六岁开始读书便直线上升，一直到大学硕士毕业，求学路上一路顺风。
    火车经过七十二小时的颠簸，卓晓梦又回到了福南这块生她养她的土地，她又见到了胸怀宽阔的大海，她在想：我要把我所学知识回报给家乡人民。一切美好的前景都不是遥不可想，甚至都能用手触摸到，那美好的明天在她脑海形成了一幅幅美丽的蓝图。想到这里，她笑了，她在心里呼唤着这块土地：妈妈，卓晓梦毕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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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卓晓梦回到了她离别六年的福南市，六年来，福南市发生了许多变化，她下了火车，竟对这座她昔日成长的城市感到了些许的陌生。到处是高楼大厦，各种交通车辆有秩序地行进在市区道路上，六年来的市政建设也搞得比较好，福南再也不是六年前的县级市了，现在的福南已是国家计划单列市、已是一个初具规模的现代文明都市了。卓晓梦信步走在福南市的街道上，向着她自己的家走去......
    到了，终于到家了，六年没回过家，因为家境比较贫寒，为了节省从北京到福南的往返旅费，每逢寒暑假她都留在北京，找一些临时性工作，勤工俭学，以补充下个学年的费用，可让家里给她少寄些钱。
    她提着行李走进了家门：“妈妈，晓梦回来了。
    卓晓梦的妈妈闻声从里屋奔出：“啊！晓梦，我的晓梦你终于回来了。”
    妈妈一把抱将卓晓梦搂在了怀里，晓梦也紧紧地抱住了妈妈。母女俩都流泪了。是啊，一去就是六年，哪个妈妈不想女儿，哪个女儿不想妈妈？如今的卓晓梦可谓是荣归故里，再也不是六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记得六年前她去北京上学、爸爸妈妈在福南火车站送她的时候，她和妈妈抱在一起都哭了，她看妈妈哭成了泪人，当时她对妈妈说：“妈妈，晓梦不要去上学，晓梦留在妈妈身边那也不去。”
    妈妈当时擦了擦眼泪说：“傻孩子，那有不去上学的道理？你能陪妈妈永远吗？妈妈不哭了，晓梦去北京上大学妈妈高兴啊，北京是皇帝住的地方啊，能在天子脚下读书是何等地光荣啊。晓梦是爸爸妈妈的希望，晓梦一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经常写信回来，别让爸爸妈妈牵挂啊......”
    当时的卓晓梦已泣不成声，搂住了爸爸妈妈，她看到了爸爸眼角的泪花，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读书，一定不辜负爸爸妈妈的希望。
    卓晓梦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并且也做到了。在北京，她发奋地努力，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一次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她是她同班同学中的佼佼者。
    现在她毕业了，她首先要做的是报答爸爸妈妈对她的养育之恩。这时爸爸回来了，爸爸见晓梦学成归来，竟站在原地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脸上含笑却又流着泪，卓晓梦走过去搂住了爸爸：“爸爸......”
    晓梦的爸爸眼角挂着泪花说道：“回来了，回来了......我的晓梦、我的乖女儿回来了......”
    晓梦的爸爸抚摸着晓梦的头继续说道：“晓梦，你终于回来了。来，坐下，让爸爸好好看看你，啊！我的晓梦真的长大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晓梦撒娇地搂着爸爸的脖子：“爸爸----”  
    几天后，卓晓梦拿着毕业证书和中国人民大学的派遣证及相关证件，来到了福南市劳动人事局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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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福南市劳动人事局看了看卓晓梦的简历：“中国共产党党员，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硕士。”这可是个人才啊，人事局领导在脑子里转着如何安置这个人才，可在个福南市的各部门都挤满了人，该把这个人才放在哪个部门呢？劳动人事局的领导就此事分别向中共福南市委和福南市政府作了汇报并征求上级的意见，上级部门很快就给了批示：把这个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经济学硕士放到市委统战部去。
    就这样，一个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经济学硕士被分配在了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统战部具体是做什么的？想必也知道一些，名字看上去很好，搞统战工作，也就是统一战线。可是，在现在的前几年，统战部却是个清水衙门、养老所、拿工资不做事的地方。也不是不做事，是无事可做。这真是学非所用，埋没人才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卓晓梦家境贫寒、社会关系简单、路上没人，就只能这样了。原来的满腔热情一下就没了，没办法，去报到吧。她拿着中共福南市委的介绍信来到了市委统战部。
    来到统战部，一个老头接待了她，这个老头就是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部长。
    部长看了看介绍信对卓晓梦说：“小卓，你一个经济学硕士到我这统战部来做什么啊？”
    卓晓梦回答说：“部长，我是被市委分配来的，我得服从分配啊，您不想要我是吗？”
    部长说：“是的，不是，我能不要你吗？你服从分配，我得服从组织啊，你留下吧。”
    卓晓梦又说：“谢谢部长，您就分配我工作吧。”
    部长笑了笑说：“年轻人就是性子急，既然来了，就安下心来，这里没什么事情可做，你没来之前，这统战部就两老头，现在你来了，就有三个人了，我这部长现在可以管两个人了，可我却不知道让你做什么，因为我自己都没事情可做。这样吧，你先回家，反正这里没什么事情可做，到月底你来给我做一上午的报表就可以了，平时如果有事情我就通知你，没通知你就是没事情，你就在家呆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卓晓梦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她在想：怎么会这样啊，在学校她是多么想毕业，毕业走向社会，把所学知识用到社会中去。可她努力了几年的结果却是这样，没事就在家呆着，光拿工资不用工作，她有些想不明白，尽管她是经济学硕士，她也算不出这笔账。可她卓晓梦毕竟社会阅历浅薄，一时想不透这简单又复杂的事情。呆着就呆着吧，有工资拿就不愁没饭吃。
    在一些老百姓的眼里，她的工作是非常非常好的。市委干部，不用上班就有工资拿，读书多就是有好处。可在卓晓梦的心里却是一种楚楚的苦涩，苦读了几年就是这样的结果，她一个经济学硕士，做这样游手好闲的工作，这工作谁不会做？不上班就可拿工资，不读书也能啊。不读书能吗？可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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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晓梦从中国人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工作，拿着国家的工资，却在家闲着，象个离休老干部一样，她有些想不通，可她又无法改变这事实，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总想着毕业了为社会做点什么，发挥她的专长。
    果真能让一个经济学硕士在家闲着吗？不会的，这不，机会终于来了。一个台湾商人来到福南市考察，中共福南市委要统战部出面接待这位台湾商人，卓晓梦出席陪同，在会谈期间，卓晓梦对未来商业的发展和市场经济走向谈了自己的看法，她的卓识远见，深得台商的赞赏，在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的撮合下，这位台商意在福南投资一点四亿人民币的商业发展，仅这位台商的投资就可解决福南市三百个就业岗位，而且对福南市今后的商业发展和经济走向有着积极的影响。这件事的谈成，卓晓梦有着相当大的功劳，统战部长在市委的经济建设会议上力荐卓晓梦，可与会的人却和没听见一样，这些吃饭拿钱不做事的官员们，别的不会，就会嫉贤妒能。
    人的一生啊，干什么都要运气。
    没过多长时间，统战部长因年龄大身体差为由离休了。此时又缝中共福南市委换届，统战部长一职就空在了那里没有人管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卓晓梦成了一个没有任命书的“代理部长”，统战部的另一个老同志总推说身体不好长期不来上班，这个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就成了卓晓梦的“一人部”了。
    中共福南市委的换届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新一届的中共福南市委领导班子很重视卓晓梦在统战部短短几个月的工作表现，对她的工作给与了充分的肯定，破天荒地任命她为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代理部长，这可是个正处级的职位，这年卓晓梦还不到二十七岁，工作时间也只不过六个多月，这样一个年龄的姑娘就登上了正处级的宝座，是很少见的，这里面的原因是很多种的，机遇占了很大的成分。卓晓梦终于有了这么好的机遇，她可以大干一场了，尽管她目前还是个光杆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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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卓晓梦代理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长的半年时间里，由她牵头引进的外来资金达十七亿人民币之多，解决了城市三千多个就业岗位，为福南市的社会安定和经济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当然，这不光是她和统战部的功劳，这期间也得各部门的共同协调，还有就是新一届的中共福南市委的领导和决策。虽然是这样，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的统战工作也是有目共睹的。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中共福南市委决定正式任命卓晓梦为统战部部长，任命书一发出，卓晓梦就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统战部长了。
    随着国家经济政策的不断开放，全国经济形势的不断发展，一些港台商人很是看好福南这块风水宝地，卓晓梦作为统战部长，很自然地就站到了这一历史前沿，这期间她认识了许多港台商人及一些国外的代理商......
    其中以香港金氏集团总裁金韦先生最为卓晓梦熟悉。金韦——香港金氏集团第三任总裁，现年三十二岁，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获经济学博士学位，最近经常往返于香港和内地之间，从汽车行业到房地产及轻工都有他的业务。因为卓晓梦和金韦学的是同一学科，因此有许多共同的话题。金韦善谈，性格外向，长相英俊。在学校性格内向的卓晓梦在他的影响下，在他面前也有所显露，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遇到了知音。开始，卓晓梦只是作为政府官员接待他、拜会他，后来次数多了，两人成了一般性的朋友关系。卓晓梦深深感到金韦是个学识渊博的人，金韦的西方经济思想深深地感染着她......
    一天，卓晓梦正在家陪着妈妈喝茶聊天，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她和妈妈的说话。
    “喂，您好！”卓晓梦礼貌地接着电话。
    “您好！是卓部长吗？”
    “是啊，我是卓晓梦。请问您是？......”
    “卓部长现在忙吗？我是金韦。”
    “啊，是金韦先生啊，您好，您好！今天我休息，不忙，您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情，如果没打扰您的话，我想请您喝茶，不知卓部长是否赏脸。”
    “这......您太客气了，您说个地方，我这就来。”
    “谢谢卓部长赏脸。我在‘西尔顿’等你。”
    卓晓梦来到了市郊的“西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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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尔顿”咖啡厅座落在福南市的海边，椰林包围着整个咖啡厅，风景格外迷人。咖啡厅内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金韦已在此等候，见卓晓梦出现在了咖啡厅，便起身迎了过去。
    金韦和卓晓梦招呼后，两人选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各自叫了自己喜欢的饮料，卓晓梦对咖啡不感兴趣，叫了杯鲜椰汁，金韦则叫了他喜欢的海南原产咖啡......
    他们就这样坐着，喝着饮料，欣赏着舒缓的轻音乐......
    金韦今天这是怎么了？请了客却不说话，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想到这里，卓晓梦忍不住先开口了：
    “金先生，您今天请我出来不会只为喝咖啡、椰汁吧？”
    金韦微微笑了笑说：“卓部长，这是悠闲场所，您看--我们的年龄也不是相差很大，在这里就不要叫我‘金先生’好吗？叫我金韦就可以了，您看这样可以吗？”
    卓晓梦看了看金韦，笑着说道：“好啊，那我以后就直接叫您金韦了，您也不要叫我卓部长，叫我卓晓梦就可以了。”
    金韦听后高兴的说：“好！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我就叫您卓晓梦。既然我们可以直呼其名，以后就不要再用‘您’字称呼了好吗？”
    卓晓梦愉快地答应道：“好啊，这样随便些更好。我喜欢随便。”
    接着，卓晓梦又说道：“金韦，你今天不是单纯地想请我喝茶听音乐吧，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你就说吧，没关系的，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帮助你。”
    金韦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猩红色合子递到卓晓梦面前：“卓晓梦，你看，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吗？作为你的朋友，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物，希望你收下。”
    卓晓梦没说话，接过猩红色合子看了看金韦，然后慢慢解开了合上的红绸带，打开一看，合子里面躺着一条非常考究的纯白金项链。卓晓梦拿出白金项链看了看赞赏道：“很美！”
    卓晓梦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少说也得三万元人民币。此时卓晓梦更知道，今天的这一切都是金韦策划好了的。不让称‘金先生’，不让称‘您’。想到这里，卓晓梦将白金项链放回了猩红色合子推了回去说道：“金韦，你这礼物太贵重了，卓晓梦受不起，请你原谅。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可到统战部来找我，今天是休息日，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卓晓梦说完便起身离去，金韦眼睁睁地看着卓晓梦就这样走了，脸上露出了怪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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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共福南市委统战部的办公室内，统战部长卓晓梦在看一份文件，正看着，写字台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放下文件，拿起了电话：
    “喂，您好！我是卓晓梦。”
    “你好啊，小卓。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啊！？是您啊，王阿姨好！工作还比较顺利，谢谢您啊，王阿姨，谢谢你对晓梦的关心。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是吗？”
    这个卓晓梦在电话里称的“王阿姨”是福南市市长张俊的夫人，平日里卓晓梦和她没什么工作关系，这个王阿姨是市政府的一般秘书，今天她电话打到统战部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时又听得电话那端传来王阿姨的声音：
    “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想你啊。”
    卓晓梦一心只想着工作，她年纪不大，涉世不深。根本没去想活着还需要一些虚假的人情。卓晓梦在想：从不给我打电话的市长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想我？我们并没有深交啊。不对！肯定有什么事情。可她一个市长夫人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帮助呢？况且她丈夫又是本市的最高行政长官，有什么事情直接和市长说不就得了。
    想到这里，卓晓梦对着电话那端说：“王阿姨，我现在还在工作，有什么事情下班我去找您可以吗？”
    电话里传过来对方的回答：“小卓就是对工作认真，我在市长面前经常夸你呢，市长对你的工作表现也非常满意。好了，你现在工作忙，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下班我请你喝茶，在‘西尔顿’等你，可别说没时间哦。”
    又是“西尔顿”，卓晓梦无法推辞这个不一般的王阿姨，即便心中有十二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给这位王阿姨的面子。
    卓晓梦回答说：“好啊，我下了班就过来，王阿姨，您太客气了。”
    放下了电话，卓晓梦在脑子里想着这事情，市长夫人居然请我喝茶，太阳像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统战部隶属中共福南市委管辖，而不是市政府的职能机构，从这个理论上讲，市政府不能管统战部。这位夫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卓晓梦这个统战部长来帮助呢？难道还有市长不能解决的事情？
    卓晓梦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这位平时没有交往的市长夫人为什么请她喝茶，唉！不想了，累，去了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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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卓晓梦下班后匆匆赶到了“西尔顿”咖啡厅，一个笑容可鞠的、看上去四十左右的、穿着入时的女人在门口迎她。这使得卓晓梦有些不知所措，一个市长夫人如此热情的迎她，她感觉非常不自在，见到卓晓梦后，她竟然张开了双臂拥抱了卓晓梦，这对于一个性格内向的卓晓梦来说是非常不习惯的，她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
    “小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多时了。”市长夫人拥抱着卓晓梦这样说道。
    卓晓梦微笑着说：“让您久等了。王阿姨，您太客气了。”
    她们随即进了咖啡厅并入座，市长夫人叫了一瓶法兰西香槟，这是一种价格昂贵的饮料酒，在这样豪华的咖啡厅喝如此品牌的饮料，一瓶少说也得五百元人民币。市长夫人给自己先倒上一杯，然后给卓晓梦也倒上了一杯。
    市长夫人端着那华丽的高脚酒杯说道：“晓梦，来，为你的工作顺利和你无量的前途干杯！”
    此时的卓晓梦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做。这位市长夫人在平时和她并没什么交往，也不是上下级关系，按级别，市长夫人只是市政府的一个一般秘书，还没她卓晓梦的级别高，可她的丈夫却是个正厅级干部，福南市的最高行政长官。这位夫人如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市长可以不声不响就给解决了，可今天这位市长夫人却主动请她卓晓梦，她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
    卓晓梦看着那翡翠色的法兰西香槟，再看看眼前这位市长夫人，她没去端那杯子，只是微笑着对市长夫人说：“王阿姨，我天生就不会喝酒，我还是来一杯鲜椰汁。”
    市长夫人笑着说：“这是法兰西香槟，叫酒，其实不是酒，没关系的，不醉人，再说了，你已经是领导干部了，不会喝酒哪能行？你总得有应酬吧。”
    卓晓梦坚持就是不喝：“王阿姨，我还是来杯椰汁，我天生就不会喝酒，见酒就晕，可能是我笨，学也学不会，您还是让我喝鲜椰汁吧。”
    市长夫人见卓晓梦坚持不喝香槟，也没办法，只好依了卓晓梦：“好吧，那就给你叫杯椰汁。小姐，来一杯鲜椰汁。”
    卓晓梦没再推辞，她端着乳百色的鲜椰汁，看着市长夫人，微笑着问道：“王阿姨，您找我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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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市长夫人微微笑着对卓晓梦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想和你说说话，以前我对你关心不够。”
    卓晓梦接过市长夫人的话说道：“王阿姨，您太客气了，晓梦年轻不懂事，有什么地方没做好，还请您多多指教。”
    市长夫人此时把话题一转，问道：“晓梦，你今年多大了？”
    卓晓梦笑着回答说：“二十七。”
    市长夫人又问道：“有男朋友了吗？”
    卓晓梦微笑着回答说：“还没有。”
    市长夫人又说道：“啊呀，卓晓梦那么优秀，到现在还没男朋友，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吧，要不就是你眼光太高了。也是的，一个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经济学硕士，岂能随便就嫁了呢。”
    也不知道这位市长夫人是挖苦呢？还是真的关心。总之，卓晓梦听起这话来就是别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若不是市长夫人，卓晓梦可能站起来就走了，可对方偏偏是市长夫人，总得给点面子才是。卓晓梦耐着性子坐着，市长夫人见卓晓梦没话说，以为她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市长夫人继续说道：
    “晓梦啊，你也不小了，我认识一个朋友，也是学经济学的，给你介绍介绍怎么样？”
    卓晓梦听市长夫人说要介绍的人也是学经济学的，一下就来了兴致，问道：“也是学经济学的？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市长夫人说道：“他没在政府部门工作，他有自己的企业。”
    卓晓梦又问道：“是吗？他的企业在哪？他的企业名称叫什么？”
    市长夫人说：“他的企业在香港，是香港金氏集团总裁。”
    卓晓梦一听，笑了笑说：“啊，您说的是他呀。您说的可是金韦？”
    市长夫人说：“怎么，你和他认识？”
    卓晓梦回答说：“认识，在公共场合见过几次，不是很了解。王阿姨，谢谢您的关心，我要照顾我的爸爸妈妈，不想嫁到香港去。”
    市长夫人面有难色地说道：“这样啊，你是个孝女，为你爸妈有你这样好的女儿高兴，这事就不提了。王阿姨我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卓晓梦笑着说：“王阿姨，您太客气了，您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晓梦来帮忙啊，既然王阿姨这样说了，晓梦岂有不从之理？王阿姨您说吧，什么事情？”
    市长夫人停了一下，看着卓晓梦的表情，看不出卓晓梦脸上有什么不愉快的表示就说了：“金韦是我的亲戚，他想征购福南市西郊那块二十万平米的土地，反正那块地对福南市的未来规划也没什么用处，如果你能在听证会上表示同意，这事情就要好办许多。”
    卓晓梦此时才真正明白了这位市长夫人约请她的目的。卓晓梦知道福南市西郊那块土地，目前看起来好象是闲着的一块地，但她从经济学来思考、从福南市今后发展的走向来思考，卓晓梦知道，不出一年，西郊那块二十万平米的土地将成为黄金宝地，因为福南市的未来发展走向正是西去。这可是市委、市政府的秘密，他金韦怎么会想到要征购那块二十万平米的土地？难道他真有先见之明？
    卓晓梦预感到事情的不妙，她笑着对市长夫人说：“王阿姨，征购土地不在晓梦管辖范围，晓梦只是个统战部长，这事情您得去找土地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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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长夫人依然不甘心地说：“这事情土地管理局不能单独拍板，最后得提交到市委、市政府的联席听证会上去，你要去参加会议的，到时候你只要表示同意就可以了。”
    卓晓梦听了市长夫人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心里想：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又一想，她丈夫是市长，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按理她只是市政府的一般秘书，是不该知道那么多的。
    想到这里，卓晓梦对市长夫人说：“王阿姨，这些事情我还不知道，到目前我还没有接到要我参加什么会议的通知。关于城市土地出让的问题是个大事情，需要方方面面的共同协调，城市建设局、环境保护局、土地管理局等有关部门共同讨论决定的。二十万平米的土地可不是小数目，它不是一般的居民宅地的审批，金韦一次就征购二十万平米的土地去开发，开发二十万平米的土地，首先要符合我们这个城市的中长远发展规划，我不是学城市建设的，这样的会议我可能不会参加。”
    市长夫人见卓晓梦的话停了下来，便说道：“你是市委的统战部长，一切境外的投资者和商业伙伴都是由你这个统战部牵头的，你在听证会说句话是有用处的，晓梦难道不想帮你王阿姨这个忙吗？”
    看看，看看啊！这不是咄咄逼人?你若不是市长夫人，凭你一个一般秘书能这样和我卓晓梦说话吗？也许不在乎她卓晓梦这一票，金韦的征购计划也能成功，一个正儿八经的土地征购为什么要私下里来谈呢？卓晓梦如果投了赞成票也不会犯什么罪，可她却从良心上过不去，觉得对不起生她养她的这块土地。卓晓梦知道，那块土地不出一年将可能大大升值，那个金韦有可能在一年后用高出现在几倍的价钱把那块土地卖回给福南市的人民。
    想到这里，卓晓梦的全身在颤抖，她了看对面那张笑容可鞠的脸，从那张脸上卓晓梦似乎读出了什么。卓晓梦心里非常明白，她不能答应对面那脸上的嘴巴说出来的要求。
    卓晓梦笑着这样回道：“王阿姨，卓晓梦人微言轻，到时候有专家听证，如果我出席那会议，也只是个旁听会议的人。谢谢王阿姨的款待，谢谢王阿姨如此看重晓梦。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们改日再聊好吗？时间不早了，王阿姨再见！”
    卓晓梦说完这些就起身告辞了，市长夫人看着卓晓梦起身离去，那张笑容可鞠的脸成了一副尴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