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里略去姓名,用 H 代替这位同学。说是同学,并不十分妥当,因为我们高中班级并不那么固定,特别是实验班一班。但和 H 确实同过班,还算熟悉,至少现在不费吹灰之力能记起他。H 同学现在在脸书公司(facebook)供职,前几年我去加州大学圣克鲁兹分校出差时在 H 同学那里蹭过一顿午饭。午餐是免费的,登记一下就成,挖挖资本家的墙角,不吃白不吃,对吧。
我和 H 属于类似的学生,也就是没有参加中考而直接念高中的那种。因为手头没中考成绩,因此就必须参加雅礼的分班考试。这样 H 就到了一班。雅礼一班没那么好进,也没那么容易混,因为能进一班的基本上就相当于一只脚进了北大或者清华。H 进了实验班后,出乎意料的,逐渐丧失了学习数理化的兴趣,转而对艺术着迷。当然他底子好,说他理科成绩差,那可能并不恰当,但他这种状况已经不适合在一班呆了,于是转到了别的班级,至于是别的实验班还是平行班我就不清楚了。他是家中独子,个子比较高,比较瘦,举止有点怪异,但言行并不粗鄙。现在我觉得他的怪异是骨子里的,不是现在某些艺术生那样故意弄头长发打着响指穿条几个破洞的牛仔裤的那种流于表层形式的怪异。不过那时大家就是觉得他怪异、觉得他有点儿娘娘腔而已,还送给他一个可解读为娘娘腔的绰号,他也不恼。最后他去了一所 985 院校(湖南大学),虽然也不算差,但相对他的天赋而言,大伙儿也没觉得那有多好。湖大在 985 院校排名中属于下游,估计是20到30位的排名左右,不算好了。专业虽然名义上还是工科专业,但明显与艺术非常沾边了,例如素描、绘画就是必修课也是主课。毕业后和他走得近的同学说,他一直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也没听说他找过女朋友。
雅礼校风很开明,不过我们那时虽然知道同性恋这个名词,但那时大伙儿还是很单纯的,只是觉得 LGBT 和咱们相距遥远,怎么也没想到 H 就是这样的人之一。不过可能也恰好因为雅礼的开明,H 所受到的心理冲击和困惑才降低到了最小。如果他去了相对而言比较苛刻的长郡中学,我想是不是他真可能因为自卑而彻底走向沉沦呢?